風月無情人暗換，舊遊如夢空腸斷。（宋‧歐陽修）

畫閣歸來春又晚。燕子雙飛，柳軟桃花淺。
細雨滿天風滿院，愁眉斂盡無人見。

獨倚欄杆心緒亂。芳草芊綿，尚憶江南岸。
風月無情人暗換，舊遊如夢空腸斷。

（宋‧歐陽修‧《蝶戀花》）

【古話今談】

回到美麗的樓閣時，又已是春暮。燕子雙雙飛翔，柳枝柔軟，桃花變得稀疏淺淡。細雨飄滿了天空，風兒吹拂整個庭院。一直憂愁地皺著的眉頭，卻無人看見。
獨自倚著欄杆，心緒紛亂。芳草茂盛，不斷綿延，還讓人憶起那時的江南水岸。風月美景無情消逝，人事暗中改變，舊時同遊的往事恍如夢境，令人空自心傷腸斷。

【桑言桑語】

我第一次讀到「風月無情人暗換，舊遊如夢空腸斷」是在小說裡，被不知愁的少女唱出，有心人聽了卻因而聯想到過往的戀情。細讀原詞，說的大致也是關於青春的消逝、關於愛情的失落，但又似乎不僅止於此。當我們面對人生裡種種人事物的變化，其實也都會有類似的嘆息，一句「舊遊如夢」，包含的是無數複雜的思緒。

【佳句拾遺】

• 星斗稀，鐘鼓歇，簾外曉鶯殘月。
  蘭露重，柳風斜，滿庭堆落花。
  虛閣上，倚欄望，還似去年惆悵。
  春欲暮，思無窮，舊歡如夢中。
  （唐‧溫庭筠‧《更漏子》）
• 驚節序，嘆沉浮，穠華如夢水東流。
  人間所事堪惆悵，莫向橫塘問舊遊。
  （清‧納蘭成德‧《於中好》）
  （溫故知新→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