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果不虛,僅可容吾愁。
許愁亦當有許酒,吾酒釀盡銀河流。
酌之萬斛玻璃舟,酣宴五城十二樓。
天為碧羅幕,月作白玉鉤。
織女織慶雲,裁成五色裘。
披裘對酒難為客,長揖北辰相獻酬。
一飲五百年,一醉三千秋。
卻駕白鳳驂斑虯,下與麻姑戲玄洲。
錦江吹笛餘一念,再過劍南應小留。
(宋‧陸游‧《江樓吹笛飲酒大醉中作》)
【古話今談】
世間傳說九州之外,還有更大的大九州世界,即使此言不虛,這遼闊的大九州也只能剛好容納我的憂愁。有這麼多的愁,也應該要有相當份量的酒,若是要消盡我的愁悶,恐怕要把整條銀河的水流都拿來釀酒才足夠。再以湖泊為酒杯,倒入萬斛玻璃般透明的酒水,並邀請天上五城十二樓的神仙一起來酣宴。天空是翠綠色的羅幕,月亮是白玉製的簾鉤,織女把祥雲編織裁剪成五色的錦裘。儘管披上錦裘、對著美酒,作客他鄉的我還是難受,於是請來北極星,彼此舉手長揖,相互敬酒暢飲。飲一回酒便過了五百年,醉一回酒要三千年才會醒。我想駕著白鳳和虬龍四處飛翔,有時和仙女麻姑一同嬉戲,有時吹著玉笛來往於錦江上。縱然羽化登仙,我心裡仍有一絲牽掛,下次經過劍南的時候該再逗留一會兒,看看北復中原的壯業是否已經成功。
【桑言桑語】
乍看無比逍遙的遊仙醉夢,卻潛藏著沉沉的憂國忠憤;無力改革現實,也無法超脫物外,這或許是那個孱弱的年代裡仁人志士們共同的悲哀吧。
【詩情畫意】
(from Starbucks)
【佳句拾遺】
- 我飲江樓上,欄杆四面空。
手把白玉船,身遊水晶宮。
方我吸酒時,江山入胸中。
肺肝生崔嵬,吐出為長虹。
欲吐輒復吞,頗畏驚兒童。
乾坤大如許,無處著此翁。
何當呼青鸞?更駕萬里風。
(宋‧陸游‧《醉歌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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