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樓傑觀屹相望,表裡河山自一方。
小市張燈歸意動,輕衫當戶晚風長。
孤臣白首逢新政,遊子青春見故鄉。
富貴本非吾輩事,江湖安得便相忘。
(宋‧陳師道‧《和寇十一晚登白門》)
【古話今談】
重疊而雄偉的樓閣相對聳立,徐州城的裡外都有山河天險作為屏障,自成一方重鎮。直到小市掛起燈籠,才引動我的歸意,我站在門口,任輕薄的衣衫隨悠長的晚風飄揚。身為孤忠的臣子,在白髮蒼蒼的年歲,終於遇到新的政令,但願其他被貶謫異地的遊子,也能趁這大好春光重返故鄉。雖說追求富貴本就不是我們的事,但又怎麼能徹底隱居、從此相忘於江湖呢?(《莊子‧大宗師》:「泉涸,魚相處於陸,相呴以濕,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於江湖。」)
【桑言桑語】
登高眺望雄偉的樓閣、壯闊的河山,對於感時憂國的才人志士,常會催發各種想法與情緒。以這首詩而言,主要是劫後餘生的慶幸:慶幸自己白首尚能等到新政,慶幸其他被貶謫遠地的人們有機會回歸,慶幸彼此可以重聚而不用勉強相忘於江湖。儘管這些慶幸中泛著酸澀,但大抵還是樂多於苦的,如被晚風吹動的衣衫,輕快飛揚多於涼冷悲傷。【佳句拾遺】
- 表裡山河故無恙,逍遙天海此歸來。
(清‧黃遵憲‧《到廣州》) - 官柳動春條,秦淮生暮潮。
樓臺見新月,燈火上雙橋。
隔岸開朱箔,臨風弄紫簫。
誰憐遠遊子,心旆正遙遙。
(宋‧賀鑄‧《秦淮夜泊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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