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花底承朝露,看到江南樹。
洛陽城裡又東風,未必桃花得似舊時紅。
胭脂睡起春才好,應恨人空老。
心情雖在只吟詩,白髮劉郎辜負可憐枝。
(宋‧陳與義‧《虞美人》)
(《亭下桃花盛開,作長短句詠之》)
【古話今談】
十年以來,我常在花底下承接朝露,如今看到了江南的桃樹正在盛開。想來家鄉洛陽城那裡又有東風吹拂,然而桃花未必還能如同從前那麼嬌美紅豔。當胭脂般的桃花睡醒,春光正好,堪恨的是人已空自衰老。賞花的心情雖在,也只是低低吟詩,滿頭白髮的我,無法歸去重遊舊地,只能辜負這些可憐可愛的桃花了。
(劉郎,指劉禹錫,其《再遊玄都觀》曰:「百畝中庭半是苔,桃花淨盡菜花開。種桃道士歸何處?前度劉郎今又來。」)
【桑言桑語】
對著江南盛開的桃花,想念起家鄉洛陽的桃花,擔憂花兒未必能似從前美麗,縱然花似舊時紅,自己也無法回去欣賞,只能任憑花開花謝、年去歲來。這闋詞是詞人在宋朝南渡後的作品,想念舊時的桃花,也是在關心經歷過戰亂後的家鄉是否無恙,隱隱帶著世事無常、人已非物亦非的感慨。【佳句拾遺】
- 怎知他春歸何處?相逢且盡樽酒。
少年裊裊天涯恨,長結西湖煙柳。
休回首,但細雨斷橋,憔悴人歸後。
東風似舊,向前度桃花,劉郎能記,花復認郎否?
(宋‧劉辰翁‧《永遇樂》) - 罨畫園林溪紺碧,算重來,盡成陳跡。
劉郎鬢如此,況桃花顏色!
(宋‧晁補之‧《憶少年‧別歷下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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